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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名言,你可真狂啊!
嗯嗯,你说的可真对啊!

渡魂(六)无羡

大雪皑皑之中,身后很远跟着三两监督的宫人,尔晴一边要叩首喊错,一边还要扯着一个瞎子别摔倒,原本蛮顺畅的一个活动,被个瞎子撑伞来回乱晃,没几步就要被歪掉的伞上掉落的累积的一大坨砸个满脸满头,本来不撑伞,就那么徐徐落之就还蛮好,总不至于毁妆,现在望着这五彩斑斓的雪,也可想而知自己脸上估计什么颜色都没了,于是乎尔晴气沉丹田,低吼了一句,

“魏婴,你说你烦人不烦人啊?”

“哎哎哎哎哎,刚刚过去的那个就是傅恒?”

魏婴又去辛者库救人了,听闻尔晴受罚赶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能碰上傅恒一行,再说就是碰上他也看不到,没啥意思,但也不耽误他八卦,尔晴瞧着这人又因为瞎么乎眼,不知道袍底又从哪儿沾了屎黄,前襟儿一路的褶子,领口也是斜对称多出一个扣,分明出来的时候她打扮的清爽干净的小公子又变成了这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吼道,

“说了让你别去辛者库了,你又去了?那边的人不识好歹,给他们治病他们也要奚落人,你干嘛还要去呢?!”

“为人医者”

眼看着魏婴一副毫不在乎又要长篇大论瞎白话的样子,尔晴赶忙打断了吼道,

“去去去,那你就只管去,别来跟着我!”

养心殿已经抬首可见,尔晴鼓着气再不跟魏婴说话,魏婴心知尔晴在心疼他而同他生气,颇有几分不自在,讨好的再不故意打歪了伞,一路跟随着也不出声了,终于到了宫人认可的终点,尔晴站起身,冷眼瞧了一阵还在乖乖打伞的魏婴,强迫症作祟的把他的扣子一一对准了起来,一边摆弄,魏婴一边跟她笑,

“不生气啦?”

尔晴无语,抬手蹭了蹭魏婴脸颊上的煤灰印子,心知他定是又被那不识好歹的恶毒宫人,领着钻了煤洞之类的,那群人是宫中最无权无势又最为变态的人,于是只得无奈道,

“宫中人就是这样的,一腔热诚是讨不到好的,实实在在也是不行的,你既然入了太医院,也就是进了个人际圈子,还像从前在村头那样,什么都不想的过日子是不行的。”

“那你教教我!”魏婴心里半分都没把这些看重,只是因为尔晴似乎格外看重这事,为了不再惹恼她,便顺着她说,

尔晴和魏婴因为这事吵过许多次了,可每次都没有个结果,她逐渐看出了魏婴压根没想好好活着的心思,这对一个凶尸来讲多讽刺,而且还总是在她受苦受难的时候跟在一侧,分明她早已无法感知冷热,无法知晓苦甜,她并不是不反抗,而是这些所谓的苦难折磨,根本就不能带给她任何伤害了,反倒是魏婴,一直要陪着他的魏婴,病体缠身,备受折磨。

尔晴并不是个什么好心人,魏婴利用她这个怨灵收魂更方便的鬼心思她也都明白,可他并不需要做到这样的。

而且魏婴实在是太抠了,宁可用残魂讨好尔晴,今日给她补补皮肉,明日给她修修头发,可就是不肯给他自己医治一星半点,他把个鬼界半分不可逾越的守则遵从的彻彻底底,惹得尔晴实在困惑,

“魏婴,你说我能教你什么,难道还要我教你清楚,你现在就只是个肉体凡胎,实实在在的人吗?”

她握着魏婴的手,看着他那不知死活的笑容,心痛的想着,哪怕自己感知不到,可他一定很冷,这手,一定冰的要死,何苦来的呢。

这么想着便忍不住攥了又攥,虎足了口气恨恨道,

“你把刚才的方位告诉我,我就大致知道是谁了,虽然你说过,我不能干人命魂魄的买卖,一旦做了就会灰飞烟灭,可我半夜飘过去吓吓他们,总是可以的吧?”

魏婴听了这话笑的更盛了几分,知道尔晴是好意,也知道她被自己的谎话唬住了,以为凶尸没能力做坏事了,便转念想着弄神作鬼吓吓人,这当恶人的执着劲儿,还透露着满满的同他的义气是怎么回事,于是便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头,揶揄道,

“有这功夫不如去化个妆吧,你现在肯定丑死了!”

“魏婴!”

“干嘛!”

“魏婴,你给我弄个眉毛呗。”那人终于恢复了一贯的对无眉怪的痛心,

魏婴笑着以伞为拐,可想而知没跑出去几步就摔了个大马趴,从前的日子,他长大在水乡,没见过雪,所以摔倒了也兴奋,听着身后为他所谓的肉体凡胎担心的叫声,便气人般的一头扎在雪地里,爽够了才被人抓着呼出一口长气,在尔晴止不住的瞎子瘸子疯子的骂声里笑着念叨,

“我的小字是无羡,所出之日,无所羡慕,临走之时,无从羡慕。”

“那我叫你阿羡吧。”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让个作死的魏婴终于感知到了冷,冷的发麻,冷的心脏痛,许多年了,他一直在寻找一个毒舌却心软的弟弟,一个做汤好喝又会叫他阿羡的姐姐,他因为自己坚持的正义,因为自己认定的正路,而弄丢了他们,所以他对什么都无所谓许多年了。

直到红光烛影里感知到的红衣新娘的样子,还有那句瞎子的咒骂,让他清醒,清醒之余便会想着,做人果然很累,果然不能片叶不沾身,果然不能独个儿混完一世。

尔晴你这个恶毒的婆娘,这世上没人要你了。

也没人要我了,我陪你,就权当你也陪我,这买卖很妥当。



李玉带着富察家的小少爷一行,以及停在半途,后面追来的延禧宫明玉姑娘一行,便是看着这紫禁城中最是遭罪的一对夫妻俩,是怎么玩雪的。

小孩子几日不见就不认识了,只是看着人家玩他也雀跃,叫着,

“李玉公公,我也想玩雪!”

李玉回头望了望周遭的宫人,他可是得了皇上不寻到玉佩不得回去的口谕的,这小孩子一点不明白这么冷的天,大人故意刁难的心思,还以为玩雪有多愉快,其实很是心酸,但他回头看了看那故人,那百变脸色,从不把他们这些阉人当人的恶毒之人,终归还是冷了面容,笑道,

“行,那您且玩着吧。”

徒留了一个宫女带着这小孩去了养心殿那头看不到的拐角去玩雪,自己则带人进了上书房中烤火去了。


等了一会,明玉才上前拉了拉被冻得通红的小孩的衣袖,

“小少爷,”说着蹲下身,从袖口扔了玉佩,作势从雪地里拿起,扬了扬笑道,“皇上是不是让您找这个来的?”

陪着的年纪还小的小宫女早已经冻得快要死掉,看见这一幕仿佛看到了救命面门般笑着就往上书房里去寻李玉公公了,边跑边叫,

“李玉公公,找到啦,找到啦。”

福康安根本听不懂这些话,只是见着似乎还面熟的明玉姑姑,叨叨了一句,

“点心,姑姑。”

明玉转头抹去了眼角的泪,把孩子从雪地里抱起,

“嗯,回去吃点心了,小少爷。”




令妃每次都拿尔晴奉的茶做文章,别人都知道她故意作弄的心思,可其实,她确实每次都被尔晴烫个半死,而且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那人在这种可笑的地方使坏。

尔晴笑着一边搀扶着魏婴往回走,一边说道,

“阿羡,下次我奉茶,你帮我摸摸茶碗。”

“好。”

尔晴特意敛去了交握的手掌,隔着袖口裹着魏婴的手帮他回温,取暖,

“我感觉不到冷热,现在这身上凉,别冻着你。”

魏婴这次没笑,无论什么荒唐的,奚落的,难堪的境遇,虽然他总是在笑,经常在笑,可这次他没笑,他挺了挺佝偻的脊背,点点头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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