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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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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又来赔你这一生的,好光景?(先导1)

富察府的书房,是魏璎珞这个当今整个大清朝最尊贵的女人,终其一生都在心中描摹,却从未来过的的地方,如今借着陪伴皇上探望久病不愈的首辅富察大人,而天子刚下皇辇,却突然情绪失控,体力不支,眼下需要太医紧急诊治的当口,皇贵妃怀着忐忑而激动心情,留下心腹陪侍,此刻颇有些不淡定的快步踏入他的书房,富察府向来贵重,此刻书房无人在侧想来也只是因为天子出了这档子意外,才留给她一丝与他独处的机会,她着急,怕时间不足够,于是径直撇过那袅袅药香沉浸的窗幔,甚至有些不合礼数的探身向前想看个究竟。

但想是突然的光亮惊扰了久卧在床的人,傅恒确实是病了太久,从二月归京,到如今已经入夏,半年来神医良药轮番上阵,甚至连神神鬼鬼都祭奠排解开来,却都没能再有一丝转机,太医院集体回禀,实在是撑不过去了,皇上听了便着急到亲自来府邸探病,入了府居然又听到富察夫人不经意的一句,也就这三两日了的话后,才知道太医院半年来美化了多少,他一旦想到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傅恒,便是顷刻间焦急攻心,整整晕了过去,于是乎,惹得整个富察府上下手忙脚乱起来。

魏璎珞也一样着急,但她身为帝妃总归不能太过表露,甚至心中也总念着,年少时初遇傅恒时他挺拔英勇的模样,这些年来,他东征西走身披铠甲所向披靡的模样,她不信,她比皇上还要不信,傅恒他是真的不行了。

可是现下等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他的人,才知他竟真的病到,连反应都有些迟钝了,是了,他们都说,他快要死了,所以怎么可能还能跟记忆中一样呢?魏璎珞自嘲的浮起一丝悲痛的苦笑,明知看到这样的他会伤心,但又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依旧贪婪的望着,望着,外间仓皇的脚步声凌乱的奔来走去,魏璎珞自己心中其实也怕富察府中人会突然进来,但也还是耐着性子望着他,见他缓慢又缓慢的轻轻蹙起了眉头,她舍不得催促他,她也知道,他没法再像从前那样了,魏璎珞努力的含着泪,弯了腰身等着,见他略略抬手遮了遮,过了良久才缓缓半睁了眼,待到眼神落在面前人身上,竟微微笑了,

“微臣失礼,参见皇贵妃娘娘。”

魏璎珞听了这话差点洒泪,她怕探着探着身便真的把泪洒落到傅恒身上,便马上抽身而退,侧立在一旁,眼见傅恒却是挣扎着要起身,她连忙过去想要扶他,他却摆摆手表示不肯,但又确实力不可支,魏璎珞被弄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到了这当口随意一瞥,才望见他枕边居然放着那枚年轻时,自己赠予他的豌豆蜻蜓图样的荷包,这个发现让她似乎产生了某种勇气般的,推过傅恒执着拒绝的手臂,使了力气,硬是帮他坐起了身来,她现在也不着急了,此刻心中竟开始料想着,就算是眼下皇上推门进来见到了,她也不怕了,总归是最后一次了,她豁出去一切也一定要陪着傅恒。

待到在他腰上塞好一个枕垫,好让饶是这么轻松的一个动作也是粗气大喘个不休的傅恒坐定之后,养尊处优多年再也不懂伺候为何物的皇贵妃,自己头上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却在最后抽手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响,突兀的响在了两人中间,魏璎珞赶忙站远了几步,她有些惊慌失措的捉着一双手,倒是傅恒经过最初的别扭,眼下已经似乎沉静了下来,甚至定了定神回头笑笑,了然道,

“不让你帮忙你非帮,看吧,指甲断了吧?”

那话里似乎带着几分老友般的熟稔,也有着几分对她养尊处优多年,四肢不勤的调侃,魏璎珞似乎没想到傅恒会这么说,只是抚摸着因得到皇上出宫探病陪侍的消息,自己匆忙间就忘记带上护甲,眼下还真就断了的那一截上,心中想着,幸好,断在了中间,手指,并没有很痛。

眼见魏璎珞有些局促,甚至没说出话来,傅恒顺着她目光瞥了一眼荷包,也是微微笑了,端正了几分为人臣子的口吻道,

“谢谢皇贵妃来看微臣。”

二十多年了,他疏离了自己二十多年了,如果说刚刚的调侃让魏璎珞甚至有几丝开心,可眼下他又恢复到一贯的模样,竟让她不由得怒火中烧,可她知道,她不能,也不该,对他发脾气,他们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了,难道要在他走之后,置整个富察府于不顾吗?忍了一辈子了,哪里能在最后的时刻,出了差错?魏璎珞这样想来,便是拿出了皇贵妃那张温柔可人的笑,点头道,

“富察大人哪里的话,皇上下了皇辇,稍有不适,在府中休息片刻,想来一会就会来探望您的。”

魏璎珞没想到,傅恒抬头竟是无神的张望了半天,突然问道,

“他来了?”

眼见他突然拿起那枚荷包,魏璎珞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上来了,却听见他说,

“他来了最好,我好把这个还给他。”

魏璎珞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也没能忍下那两行清泪,走近了两步,焦急到颤声问,

“你说什么呢傅恒!?”

傅恒对上那人的泪眼,似乎精神聚集了些,语速有些轻快的解释,

“你注定是他的女人,你的一切都是他的,我还留这个,有什么用呢?”

魏璎珞突然意识到,原来多年来傅恒并不仅仅是疏离自己,她突然有些站立不住的退后了两步,靠到了桌角才堪堪站直身体,她依旧盯着傅恒看,想看出个究竟却不能,那分明熟悉的脸庞上竟全然是陌生的情绪,她没有想到,向来守礼守法可堪大用的傅恒,从今天见面的一开始,就根本没有所谓的天子驾临探视一个臣子该有的荣耀和感谢,如果一定要定义,甚至似乎是满心的不耐烦和要算账,难道?

傅恒接下来的话,证实了魏璎珞的猜测,因为她分明听着他说,

“我拿着他女人的荷包,他拿着我女人的性命,我为他卖命了一辈子,我都快死了,到底,什么时候还给我?”

魏璎珞到底还是站不住了,一下落座到矮凳上,满脸震惊的望着似乎一定要掰扯清楚道理的傅恒脸上,这些年来,首辅富察大人与皇上每每夜会,朝堂上大事小情君臣有商有量,甚为和睦,且与夫人纳兰氏琴瑟和鸣,伉俪情深,就算事实不如外人畅想,但想来舒妃便是纳兰氏嫡亲的妹妹,向来是个心直口快之人,藏不住半点秘密,深宫中多年来也对他们夫妇二人的情深赞许有加,就算情假,可那一个又一个子女,只出自嫡妻,再无一房妾室,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魏璎珞一直以为,傅恒就算不爱,但也大概是很满意纳兰清宁的,可她现在却清楚的知道,此刻他说的他的女人,绝不是纳兰清宁,

“傅恒,原来你一直都恨我们,是吗?”

听了这话的傅恒并没有反驳,也不太挂心,甚至拿起荷包对她挥了挥手,甚为公平的直言道,

“这个还给他,还给你们,你们把她放了,放了她,还给我,行不行?”

不甘,难堪,震惊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到底无法让一个宫斗的王者再继续隐忍下去,人生既然已经成长,便是再为了故人旧影,也无法假装的那般天真模样了,抹去那两行清泪的皇贵妃,这脸早已扮好,张口笑道,

“她?你说哪个她?”她似是恍然大悟般笑着站起身,颇有几分气势的对着默默盯着他的傅恒,带着残忍的音调宣告道,

“好,我看你是病糊涂了,我也不怕明白告诉你,这次是皇上要她死,不是我!我再告诉你一遍,她死了,早就死了,已经死了二十五年了!”

她等着傅恒反驳,却见他听了这话似乎没什么反应,就跟当年进宫听完了这个消息一样,也是没什么反应就回了府,甚至同年指婚,他也一样顺顺当当娶了嫡妻,跟着隔年出征金川得来了一等忠勇公,纳兰清宁出身名门,理所应当的得了诰命成为了风风光光的一等忠勇公夫人,夫妇二人重华宫受礼的时候,满京城的皇亲国戚亲眼目睹了这帝国最得皇室恩宠的一对夫妻,男子孔武有力,女子婉约绝美。

于是这世上似乎从未有过那个人一样,连她愈加黯淡的母家也唯恐再因她而受累,此后便再不提及。

魏璎珞以为是自己的气势压倒了病体缠身的傅恒,眼见着他一点点低下了头,甚至手指分明的捏紧了手中的荷包,却缓缓的听到了两个字,

“不对,”

“什么不对?”魏璎珞高声质问,打算再一次用事实和音量击溃他,

却见傅恒突然扬起一张较真的脸,一字一句道,

“是二十四年八个月零七天,”

“你!”

魏璎珞那些硬撑起来的气势,被傅恒的话,霎时间刺破了,她颓然的坐下,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傅恒原来只是用一张平淡如水的面孔对待所有的荣宠恩典,他并不是真的波澜不惊,而只是把他的恨都隐藏了起来,魏璎珞突然间感到害怕,她怕傅恒在生命的尽头发一次少爷脾气,

可他却似乎又说起了不相干的事儿,

“人和人说到底,其实还不都是那么回事嘛?清宁是满洲第一美女,带出去人人艳羡,我能感觉到这样很有面子,相应的,我给她独一无二的富察府,女人堆里她也有面子,面子这东西,你给我一点,我给你一点,互相全着,便都有了。”

“傅恒?”魏璎珞轻轻的出声,却并未能打断他,

“只要有了面子,其实里子也都好说,这些年里我得空了就在想,害姐姐跳城楼去死的其实并不是旁人,嫡亲的儿子死了一双,永远被人视若眼中钉肉中刺,里子痛,面子也无光,这日子过的左右为难,便是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过下去了,璎珞,你说,是不是?”

李玉的声音隐隐的在回廊那边浮现,魏璎珞多年陪侍,自然耳聪目明,她知道皇上应该是醒过来,想要过来探望傅恒了,她站起身来,见傅恒似乎还沉浸在一个人的碎碎念中,她出于自保本已走到门口却又快步奔了回去,这辈子走到尽头了,无论几辈子都信奉及时行乐的魏璎珞不由得张口训斥道,

“傅恒,皇后娘娘是病逝在济宁府的舟上的,阿哥们也都是病死的!”

傅恒被陡大的声音吓了一跳,才终于似乎回过神一般的看了看魏璎珞,却见她跑过来原来想要拿走自己手中的那枚荷包,他秉承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精神,也不说话了,就顾着死命的抓住了不松手,

抢荷包抢到又折了一根指甲的魏璎珞,甚至都不由得气笑了,笑过了望着眼前这突然变得孩子气的人,哽咽道,

“你曾说,守着我一辈子守够了,接下来要换我守着你,我答应了,所以这辈子我心里就只守着你,结果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对我的孩子们的?”

听着这样的话,心软的傅恒到底还是松了手,像是个被人抢走了杀手锏的无辜稚子一般甚至有些可怜的抬头望着站在他面前的魏璎珞默默无言,

魏璎珞这边倒是迅速的把荷包收进袖口,望着傅恒脱力又无辜的样子问道,

“所以,看在我守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也该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吧?”

傅恒似乎经历了太多年,实在需要认真的想了又想,才说道,

“我娶她的那天。”

魏璎珞在泪水倾下的一瞬,用断了两根指甲的手迅速的抹了去,然后转身便走,

她的身后,傅恒的碎碎念又传了过来,

“每个人似乎都在最不甘心的时候活了回来,娶她的那天,我最不甘心,璎珞,那你呢?”

她本已打开了偏门,想要夺路而逃了,可她却鬼使神差的回应了他,

“姐姐出殡的那日,我回到了我姐姐出殡的那日。”

她不知道傅恒听没听到,只是答完了便逃走了,躲开了皇上进门,她靠在后院墙角里瑟瑟重复着,

“最不甘心的时候,是啊,那才是我最不甘心的时候。”

她魏璎珞生来平凡,遭受的不公太多,她最不甘心的时候,跟那座宫殿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如今,有关系了,她握紧了袖口,甚至不惜把剩下的指甲都捏断了也死死的握紧了袖口,她只知道,那座宫殿里的,她的女儿们还要嫁人,她的永琰还要争储,她一个人的情情爱爱,决不能把这一切都断送了,哪怕是傅恒,也不行。

所以,她守护他的这一辈子,到底还是落在了心中其次的位置上。

其次,便不是最。

一次不是,两次,依旧不是。

傅恒一点点滑着躺了下来,他再也没有力气,哪怕被人扶着,也没有力气再坐起来了,只是默默的想着,

你就顾着自己,你把它拿走了,我拿什么和皇上换?

他黯淡无光的脸和眼,从逆光和嘈杂中终于望见了那熟悉的身着明黄之人,可张张口,别说质问和埋怨,理论和争执,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已说不出了。

皇上望着这样的傅恒,显然动情的湿了眼眶,满屋子的人,眼见如此的君臣之情,便皆是悲悲戚戚,哭哭啼啼。

傅恒缓缓的闭上眼,再不理这一出人间最后的戏剧。

太医在皇上亲自关注下号了脉,众目睽睽下摇了摇头,低声对着夫人和管家道,

“尽快准备后事吧。”

众人憋着一口气,不敢在那气息微弱的家主跟前嚎哭,只等皇上这等尊贵的九五之尊离开,方能彻底准备开来。

人潮褪去,傅恒却仿佛得救了般,有了几分力气,张口轻声道,

“瑾林,你去看看,你额娘怎么还没回来?”

都不产粮我自己产,哼,气鼓鼓的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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