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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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名言,你可真狂啊!
嗯嗯,你说的可真对啊!

番外之报仇(二)

(二)

1

“皇后娘娘,十二阿哥生的真是贵气满满呢。”

语气很到位,言辞很妥帖,只是说出这句话的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别扭,产后虚弱的皇后娘娘看着最后一波来社交的令妃娘娘,褪去了宫人,微微笑道,“魏璎珞,跟我你不用这么虚伪的。”

魏姐伸出手指轻轻逗弄一下小孩的小手指,抬头笑道,“那怎么才算不虚伪啊,难不成还得敲锣打鼓的大哭,嚎叫着怎么你们一个个生的孩子都这么健康可爱?”

身居皇后高位的辉发那拉淑慎忍不住笑了,其实说旁人虚伪,与一波波来贺的旁人你来我往谈笑风生的自己何尝不是虚伪呢,深宫之中有这一抹真实色彩,与她而言倒也不坏,“你可真是,刚夸你胖你就喘!”

魏姐拿起桌面上的檀木盒子,拍着道,“这是皇上特意赐给我,让我拿来恭贺你的。”

“你可真是又穷又诚实,”身居高位多年,打赏下人,空搭门面,表面荣光,内里紧巴的生活,大抵就是母家贫凉的妃子的日常,辉发那拉淑慎自然最是懂得,想来魏姐还是幸运,虽然皇上这个天子根本不会注意这些细节,但总归还是把魏姐挂在心上,这才会特意为她撑面子,于是皇后笑着伸手问,“是什么?”

“黄金打磨的杏花式样的一整套钿子。”魏姐介绍道,并抬起来做了个展示,“好看吗?喜欢吗?”

“银色好像更合适点。”

“我说也是的呀,但皇上说了,皇后必须得用金饰的,用白银看着也不够贵重,”

皇后微微笑了,点了点头道,“也是这个理,万一被人看见,说不定还要编排你令妃娘娘小气,给皇后送礼都不足份。”

“可还是银色的质地配杏花图案更搭点。”魏姐不由得说道,其实她们俩人,一个是绣花高手,一个是缝补达人,审美标准上一向是很契合的,

“行吧,那本宫就收下了,谢谢令妃的贺礼了,什么时候轮到你的好消息啊?”

魏姐自行寻了个座,如今这宫中,舒妃病亡,嘉妃病重,能说得上话的就剩下皇后和纯妃而已,往事如烟,岁月可一点没成歌,魏璎珞不是非要靠社交才成活的人,自己一个人也倒自得其乐,这是皇上威逼利诱,她才会来承乾宫虚与委蛇,现下只要说得上话的,不论生人熟人都要问一句,“你怎么不生啊?你什么时候生啊?你想生什么呀?”

魏姐忍着内心巨大的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厌恶感然后翻着尽量平和的白眼,伸出手指掐算,一副神棍上身道,“我预备过几年生个儿子好当皇上的老来子,皇后娘娘您不知道,老来子受宠,以后好当太子的!”

珍儿奉茶进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句话,端茶的茶盘都差点抖掉,皇后娘娘听着望着只好赶紧送客道,“成成成,你赶紧算个好日子找块好地方去种个太子出来,本宫预祝你成功!”

魏姐得了逐客令,可算能够笑嘻嘻的退走了。

她们都是几经反复几经生死几经仇恨的人了,可说到底,谁也没能真的把谁搞死,于个体而言又皆是无毒无害,如今皇上何等聪慧,这几个身居高位却皆母族孤苦无依的女子若想活下来,便只能得过且过,安分守己,不用算计人,也不受被算计之苦,本就已经十分幸运了,于是各人便勉强维持着面上功夫,大抵都过起了各自的小日子来。

没办法,这乾隆朝的后宫就是这么愈加和谐,几妃几嫔实行按年升级制,没见过皇上面的都可以凭年头得封赏,皇后大方进言,令妃大度附和,生儿育女的纯妃也从无意见,后宫雨露均沾虽然做不到,可身居高位的几个女人皆志不在此,于是后宫之中人人都心宽体胖,倒是别具一番盛世风格。

乾隆便时常与令妃说,如今皇后治理后宫有道,令妃切记要搞好关系,魏姐便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附和,心想大家都守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半真半假心,反倒搞得阖宫圆满,容音姐姐当年到底还是真心真情付出的太多,有时候想想,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对,谁又做的错。





2

尔晴拿出捏碎窗框的力道,静立在翠红楼使银子硬抢来的一楼小包间儿里,望着二楼正对着花魁大典舞台最大的包厢,恨不能把那人影子从窗边的花花草草里揪出来,捏成段,撵成末,一口都给他吹到天边去。

白灵在一边示意李奥看她们晴晴那一脸的杀人样儿,李奥则笑嘻嘻的趴在白灵耳边念,“你看她,离家出走都不忘穿金戴银,上山拎了九个箱子,瞧瞧那手,五个手指头带了四个宝石戒指,赤橙黄绿就差个紫了。”

李奥一早就想打趣他家晴晴这个,为了富贵绝不在乎漂亮的审美意识了,跟旁人说该真笑话她了,憋着这么久才终于等到了白灵,白灵听了果不其然噗嗤一下超大声的乐了出来,

尔晴盛怒的回头看着这俩,顺着他们眼神看自己手,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大紫茄子,心中升起一个穿越成灭霸的美好愿景,这么想着还打了个响指自言自语道,“都去死吧!”

白灵和李奥在一边笑的更欢了,倒是卿卿径直被抱着坐在了靠窗的柜子上,扒着窗沿儿止不住的张望,还大声地问,“李逵在哪儿呢?李逵在哪儿呢?”

尔晴让李奥去召来管事的耳语一番,然后便开始让白灵帮她卸妆,一边愤愤不平的摘首饰,一边叽里咕噜的骂人,“放着好日子不过,整天装忧郁也就罢了,还跟我这玩起深入基层走进民间了,我是真好脾气来给他当镶边女人,又要生孩子又要带孩子,一天天把别人当什么了?”

白灵在一边听着一边笑,

“你笑什么笑?”尔晴终于开始波及无辜,

白灵赶紧捂住了嘴巴蒙摇头,一副惹不起惹不起的表情讨饶,这些年她可不就想干什么干什么,发展到如今这不依不饶居然离家出走,还不都是二楼那影子助纣为虐的功劳,多少次宫中赏赐抢贡品,祠堂命妇抢排位,她倒是一不做二不休,只要最好最贵,只站最高最前,这种事情经常是做了就做了,谁人说个不,九爷也不吐口,告状告到跟前了也只是淡定脸,一副她脾气不大好大家多担待不是应该的么的表情,摆明了罩着,毫无原则,最后这个四字评语是和亲王说的,宫宴上他家乌雅氏喜欢的南越贡品中的玳瑁簪子又一次被抢了,和亲王只得抱着哭泣的自家老婆一边骂一边劝,早晚会回到我们女儿头上的,让她抢吧,让她抢吧,让她抢吧。

这个一等忠勇公夫人给大家磨出来的耐心,全靠她一己之力作出来的。

白灵多少次和明仁吐槽,从前她去宫中老遭罪,后来就开始这样无休止的展样,估计也就是如此,才惹得太后越发不待见她,但架不住傅恒位高权重,她又是嫡妻拿她没办法,惠宁这个公主出身便在人前越发淡然,所以后来太后才会想着给惠宁另立山头,好让惠宁重新风光起来,内里不表,太后莫名其妙兴起的好胜心,这倒也算是个原因了。

“女人站最头前,头饰带老高,真的就很风光吗?”明仁不理解,问白灵意见,

“按理说呢,是这样的,但是呢,九夫人根本就不在意。”白灵答道,

“她不在意吗?她明明争的最欢了!”明仁吐槽道,毕竟命妇入宫朝拜,偶尔也会与散朝的外臣遇上,他家九婶本就长得明媚,意气风发的昂首在前,很难让人看不见她的富贵,

“这你就不懂了,正是因为不在意,所以才讨厌在意的人,而如何让讨厌的人难受呢?”白灵一脸老神在在道出精髓,“便是把她们在意的东西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明仁一脸受教了的表情,心说女人还真是复杂。

如今这个对话过程白灵帮她卸完妆,闲来无事原样照搬说给李奥听,可惜他听的一知半解,念叨着,“这不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意思吗?”

白灵扶额后疯狂打李奥头,一副自家儿子养傻了的悲叹,“明明从小教你读书认字的,怎的就变得这么粗俗!!!”

两个人越闹,卿卿格格跟着看戏就越笑,待到看到出去又回来,穿上了所谓更粗俗的衣裙的那人,俩大加一小都傻眼了。

李奥不由得别过眼,哆嗦着嘴角道,“晴晴,你这是干嘛呀。”

尔晴此刻一手拿着炉钩子一手捉着铜镜子,虽身着曲线尽现的月白色高开叉旗袍,可仪表却十分糟糕,也不知是社会舆论改变人,还是天气太冷遭不住,反正她蜷着腿坐在那尽力遮掩的完善着自己的大波浪发型,待到在人们目瞪口呆中差不多完工的时候,还顺手摘下窗边一朵通红的月季别在耳侧,拍拍手给自己打气道,“选花魁啊!”

不然九个大箱子都装了什么,还不都是些奇珍异宝,玩物细软,她这个安全感欠奉的人,物质生活需要极大满足,这么想着便学着搔首弄姿对着白灵道,“怎么样,合茗的裁缝手艺不错吧!”

白灵点点头又摇摇头,随即往窗边一瞟道,“真去啊?”

李奥用手捉着眼,可却露出老大一个缝子努力作势劝道,“晴晴,你这是在作死的边缘徘徊,简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好文采。”

“谢夸奖!”

白灵和李奥两个人自吹自擂起来,并且对视一眼准备趁此机会溜出去赶紧通风报信。

“都给我站住!我上去之前,谁都不准走!”尔晴也不是吃素的,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小鬼她怎么可能不了解,刚刚使银子抢包间,后来又使银子抢了个名额,老鸨看着她这一往无前的模样还以为是哪家的富贵又漂亮的婆子发了疯,这年头什么人没有,今日来凑热闹的权贵指不定谁是谁的盘中餐呢,老鸨有钱赚自然不理其中的弯弯绕,收了银子便放了行,给她安排在最后出场,翠红楼名字虽然起得俗,可到底这是分量颇重的花魁大赛,明面上的技能还是诗词歌赋,曲艺琴乐,老鸨笑嘻嘻的还是略带几分谨慎问,“安吉拉你表演什么?”

这野鸡名一听就是假的,老鸨为了赚钱心想自己也是够了,

“不会砸了你的招牌的,放心吧。”尔晴大方得体的笑着敷衍走了她。

待到看了半天翠红楼小姑娘表演,尔晴才弱气怂包地与李奥白灵道出实情,“我哪儿有才艺啊?”

李奥停住吃无花果的嘴,一副雷劈的表情回头道,“那你逞什么能啊?”原本以为她这架势是要搞个能魅惑全场的惊天绝技,可现在看来她完全是在乱弹琴啊,李奥诚实道,“姐,要不你表演个吞碗吧?”

尔晴本就哆哆嗦嗦又怂又刚的一个人内心戏百转千回,这下便撒了欢儿的在小包间儿里追着李奥打。

白灵也慌了,哆嗦着嘴角指着外边,那些都是未开苞的少女,在这暗门子教养多年,表演完一个便开始挂牌子,意思是哪家大爷下了定,待到全部完毕,谁的牌子多,谁便是花魁,此花魁归谁,便是牌子上的竞价为准了,规则很简单,白灵打听了个一边看热闹的小丫头,已经就弄得门儿清了。

白灵看着这俩主仆还在闹,便抱着乐呵呵的卿卿格格开始发愁,她自然知道自家这姑奶奶除了一张脸蛋外加这套磨人的裙子,应该是没个什么正经才艺的,美则美矣,可混在人家毛茸茸脸孔的十四五岁美少女阵容里,还是不协调的,先不说若是站上台呆若木瓜很丢人,就算从容淡定也不是好事啊,因为她这一闹出彩不出彩,导致的后果完全是由二楼那个人决定且无法预判,这边想着便越加忧愁着的劝道,“晴晴啊,别疯了吧要不。”匹夫之勇咱们回去撑吧,九爷还是挺危险的呢,李奥也这个想法,摆脱了尔晴的追打后也在一边猛点头,

尔晴狠狠呼出一口气,对着铜镜给自己打气,虽然距上次当众表演节目还是幼儿园的小红帽组舞,但她凭着一腔莫名其妙的愤懑还是不肯低头,就这么灰溜溜回去算怎么回事,难道望着他喝醉的脸还要笑着大度的问,“相公,看中哪个姑娘了?”时隔一年,自己一个人在山上满心惆怅,可落到人间的剧情,却走了晚间电视剧八点档,她实在接受不得。

今日交通如此拥堵,外间女子歌舞这般卖力,还不都是因为有人放出风声,不止京中贵族,甚至和亲王,甚至一等忠勇公也来了么,她只要一想到他现在就在这看着这群丫头片子搔首弄姿,就气的后槽牙发颤。

通房丫头是历史遗留问题,魏姐的事儿属于自由恋爱,这都还能有个说法,现在这算什么?尔晴本来斤斤计较的爱有多真和爱有多深,现在统统整合成一个尊严问题,你竟然敢无视我乱来???




3

其实二楼并没有什么迤逦风景,宫中什么歌舞没有,这次大典又走正经风,毕竟弘昼还是不敢带着傅恒太作乱的,所以此刻忧愁的看着捧着水经注看的津津有味的傅恒,“我说,你能稍微往下瞧一眼么?”

傅恒眼皮都没抬,微笑着道,“我陪你来就不错了,这种品质的表演,你真的很喜欢吗?”

弘昼简直觉得自己带了个死物来寻欢作乐,但也只得硬着头皮尬聊,“看水经注干什么?”

“南方经常水患,了解一下有备无患。”

“哦,你想找自己人取代高大人啊?”弘昼下意识的就问出了口,虽然他俩政见也不和,但比起跟老高,还是傅恒更和一点吧,

傅恒抿了口茶,“只是学习了解,别做过分解读。”

弘昼对着自己小厮一脸“看,就是这么无聊,尬玩都玩不到一起”的表情,便闭嘴一路丧的看起了表演,今日带着傅恒完全是赌气,带了一箱银票却都失了兴致往下撒,弘昼一边嗑瓜子一边制造噪音,又不是差钱怎么能失了面子半路回家呢,于是只得哀怨的眼看着傅恒一脸的专心致志,心想着反正刚刚进来的时候,特意拉着傅恒与工部的几个小官“恰巧”碰了面,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下面赶紧表演完,你傅恒也赶紧学习完,老子一结束就要立刻回家睡觉了!

打着哈欠终于挨到了尾声,心想今儿个可真是省钱了,然后就听到了个莫名其妙的安吉拉,抬眼一看,他差点被瓜子皮卡死,凳子都踢翻了赶忙站起来就差整个人从窗户探出去看仔细,小厮抓着才不至于惊慌失措的和亲王从二楼掉下去丢死人,傅恒这边十分嫌弃的听着骚乱,抬脸扫了一眼,只一眼,弘昼就知道,这已经没差多少页的水经注,傅恒应该是看不完了。




既没写字,也没作画,明明一身婀娜,却显得局促不安的站在台上的那人,居然说要教大家用质地坚硬的草纸叠飞镖,比赛谁飞得又高又远。

这种在家哄儿子的日常傅恒看过不下一百遍,他没想到今天跑到青楼里还能重看了一遍,可这遍地的男子可没一个是他儿子!

堂客没见过这种路数,但是这个安吉拉的衣品实在太诱人,有人盯着她一颦一笑,自然也有人盯着她一步一摇,先前被震惊到鸦雀无声的大堂,没多一会就叫闹着参与起了她的飞镖大赛,头前几桌还有人不怀好意的说自己不会,要她亲自下来教,她倒是好为人师,马上有求必应就过去了。

弘昼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现在的目瞪口呆,回头看着傅恒,眼看着他还真坐得住,一路听着这飞镖大赛玩的圆满成功,那个嬉皮笑脸的张乡绅居然飞了个第一,她公正公平的还一脸得意的往人胸前带了一朵预备好的小红花,不出意外这年纪显然超标的安吉拉,估计就是张乡绅的了,大家都笑嘻嘻的盯着看,安吉拉乐呵呵的站在那,在报堂的口中高声叫着被挂了六个牌子,跟前面比,这成绩虽然拿不到花魁,可也说明起码还有五个人饶是得不到她,但依旧愿意往她身上砸银子,这成绩已经算非常不错了。

弘昼翻转着眼珠,推了推身边小厮耳语道,“快去”

还没等他说完,就听傅恒站起身冷冷的问,“钱借我一下。”

口气太过肯定,肯定到弘昼甚至觉得搞不好是自己在借钱一样,望着他这个目瞪口呆样,傅恒继续音调平稳的转脸直视着他说道,“行吗?”

弘昼受不了这种心理刺激,赶紧小鸡啄米,“行行行行行。都拿走,都拿走。”说着还一个挥手的姿势,傅恒还真就径直就朝楼下走去。

跳天竺舞的齐春花摘了个最高的十三牌,报堂的小厮正在磨磨唧唧地预热着这十三个牌子里谁最高价,便瞧着从二楼贵宾包间儿稳步走来的这华服公子,大堂里的人显然已经玩飘了,在高声欢呼里,报堂的小厮竟然也放肆起来,指着傅恒没眼色道,“这位客官,小的知道您心急,但也不能不守规矩啊,”但凡有点身份的都坐在包间儿里,堂客之中更无人识他,皆以为是个浪荡的等不及的贵公子,便都轰的一声发出男人都懂的笑声,还有人上来不要命的准备跟傅恒勾肩搭背,

“滚。”他第一遍声音轻,落在满目的嘈杂里立刻消失不见,

待到不用他出手,暗卫已经把那人手骨折断掀翻,他的第二声“滚”便又落在了一群色鬼的惊呼之中。

直到他已经快步走到了那群站出来一字排开的女子面前,大家才在噤声中听到了他转过头对着众人的第三声,“滚!”

包间中显然已经有人认出了他,很明显的一声富察大人,然后便陷入了一种不同于安静也不同于嘈杂的嗡嗡嗡嗡议论声中。

“那不是一等忠勇公大人吗?”

“那是傅恒?”

“傅六爷真的来这了?”

“五爷都来,他来有什么惊奇!”

嗡嗡嗡嗡个不停,弘昼赶忙跟出来听到这些,却恰好被纷纷张望出来的脑袋看见了他,这倒是更得了作证般,毕竟他一直这那的乱逛,认识他的人实在太多,

“看吧,五爷这不在这呢么!”

“我的天啊,那还真是傅恒?”

“名门贵女随便他扒拉,怎么跑咱们这儿来了?”

“口味变了呗。。。”

“不过他真是长得一表人才啊,这要是看上了哪个,可一夜之间土鸡变凤凰了!”

“不是听说他家嫡妻是满洲第一美女么。”

“第一美女不长岁数啊,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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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样百出的议论,弘昼听得直头疼,直到看到一同探出来的白灵和李奥,甚至还有一颗卿卿的小脑袋,他要不是被小厮扶着,差点一头晕倒,他早就该领教训,傅恒不该惹,傅恒不该惹,傅恒不该惹,但现在说一百遍也没用了,弘昼还是了解傅恒的,当他说单字的时候,惹他的人赶马跑估计都已经不够快了。

安吉拉还在对台下飞镖大赛的前三名挤眉弄眼,故意不看这位冰山男子。

倒是他径直走到了她眼前,以强大的身高和气场优势罩住了她,她到了这不得不与他对视的时候,才轻笑着一副调戏模样,挥着帕子往他胸膛上撞,嗔怪道,“这位爷这么一会都等不及啊?”说着还扶着头上的月季一脸媚笑,“您可别给我惹事儿,我们春花妹妹才是今儿的花魁,您再等会成吗?”说着还用手指尖儿意有所指的点了点他那所谓等不及的肩膀几下,

这一套动作都是她刚刚看着台上台下互动现学现卖的,毕竟对着傅恒,饶是有旁人看着,她也敢杀下心去做,望着傅恒怒色渐深的眸子,尔晴只觉得自己学习成果肯定精湛。

弘昼本来是想下来缓和一下的,现在却止步停在小包间儿窗前,问李奥道,“这怎么收场?”

李奥一脸您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的表情。

老鸨毕竟有经验,看着这富贵客官疑似砸场,赶忙过来招呼带走了那位挨打伤员,这边又一脸赔笑的对着傅恒劝解,大爷长大爷短,一时间对峙的当口,整条花街柳巷都知道傅恒在这了,疯跑的人自远及近,感觉地都在跟着颤。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傅恒皱着眉却完全不为所动,看着她就在自己面前这副神采,他倒是突然笑了,回手拿过小厮捧着的银票盒子,撵出一张,“你刚才那还算是个才艺?”

老鸨眼见大爷终于吐口了,于是看着这明明说好不出状况的加塞队员安吉拉便气不打一处来,上来就点着她脑袋一副你没伺候好客官的开始骂道,“说什么来着说什么来着,还不赶紧赔罪!”

然后还讨好的拉着傅恒商量,“傅六爷您先别生气,我们看看旁的姑娘怎么样?”她在京中经营这生意多年,虽然这位眼生,可这衣料质地摸着就不凡,更何况他是真的从五爷包间儿里走出来的,旁人刚刚议论的话在这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人精儿老鸨这自然清清楚楚,便已经自顾自的确认了他的身份,万幸的是傅恒也没反驳,甚至还笑着告诉她,“不要旁人,就要安吉拉来表演。”

尔晴很诧异傅恒居然没有扯开那老鸨的手,毕竟一个洁癖患者这么多年病的有多重她是知道的,眼下被老鸨的胭脂水粉搔弄的自己都鼻痒到想打喷嚏,傅恒却居然无恙,甚至还与她交流起来。

老鸨自然是见钱眼开,摸过那张银票回手又开始敲她脑壳,“你你你,赶紧给傅六爷赔罪!”虽然老鸨自己也没明白,玩飞镖的安吉拉到底怎么惹到这位傅六爷的,

尔晴在这傻着的当口,傅恒已经一张又一张的拿出银票来,惹得一众围观群众应接不暇,只听他一张一张的往她头上扔,“唱歌,跳舞,弹琵琶,杂耍,变脸,脱衣服!”他笑着却一声比一声骇人,甚至指着一溜傻住了的少女们,“这都不会啊??不会你就跟人家学会啊!!”

尔晴没想到傅恒会这样做,这也不是傅恒一贯的样子,她是习惯了伸手问他要钱,他便在这种场合用两个人才知道的方式羞辱,羞辱安吉拉。

是了,傅恒只是很少发脾气而已,如果他想发的话,应该也没什么人能承受的住。

尔晴红了眼眶,那些自以为的被他宽大的披风裹住,听他冷言冷语也好,听他暴跳如雷也罢,都统统成了幻想,满目的各色男子,从刚刚开始就在瞄着她上下打量,她终于发现这样作践自己换来的,只能是更大的作践,退后着想要寻个披风,他却径直上来扯着不让。

拉扯之间,弘昼知道不能再这么靠墙根看热闹了,这么闹真要出事,于是赶紧对着暗卫使了个眼色,霎时间堂下多了不少人,弘昼带着人不同刚刚的慵懒神色,径直撇开这群围观群众快步到傅恒身后低声道,“先别生气了,咱们快走吧。”说着还给了小厮个眼神,意思是把这个惹事的安吉拉也带走,小厮瞧着这风尘女子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没等他来得及上手,傅恒已经快人一步拉着那还在反抗的人一路风驰电掣的朝堂后小门走去,正门已经乌央乌央的挤满了人,老鸨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还要拦,倒是弘昼一边拉住一边指着一地银票道,“怎么着,这些银票别说赏个花魁,就是赎个身都够了吧!”然后还回头给了李奥个赶紧带好人全员跟上的眼神,

老鸨瞧着这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么多黑衣侍卫,一时之间吓到了,弘昼拍着她肩膀,对着满堂观客恢复了笑容道,“你们继续,”又安抚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待选女子,摸着人家小手色气满满的笑道,“你们也继续哈!~”

然后便带着人,迅速的追着傅恒的方向通通消失不见。

一等忠勇公大人带走了翠红楼的一个姑娘这件事,目睹的人简直成街计算,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也不为过了。





4

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等在外间,傅恒看也没看就拉着还在挣扎的那人上了其中一辆,随即开始质问,“你看顾卿卿看顾到带着她来青楼玩,是吗?”

弘昼在后面及时刹住了劝架的躁动脚步,命这辆车夫赶紧先走,车是王府的,车夫听了王爷的话其实心里也很蒙,走去哪儿好呢?不管了,先走吧,于是便带着车中两人开始在大马路上狂奔。


大学士逛花魁大典,就他那个凡事都要争一争的败家尔晴还能不下山来闹他?弘昼算对了开头,却没算中过程,不过结果这么喜人,倒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夜幕中他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一万两花的值!

他专程派出去迎接蒙古亲王的暗卫回报,这家伙一路上比起去年还要张狂几分呢。

这人啊,越狂,便越好利用。

李奥大呼小叫的喊着,“哎哎哎,我家九爷和晴晴呢?”

“主子没个主子样,下人没个下人样!”弘昼回想着这一等忠勇公夫人的大胆装束忍不住替傅恒生气,便张口教育李奥,想了想又换了张温柔脸伸手摸了摸白灵怀中的卿卿,小姑娘嘴特别甜,“五叔~”

饶是一年未见,可从小经常在王府窜来窜去,和亲王对卿卿与和婉向来一视同仁,此刻被叫得心都化了,伸手抱过来问,“卿卿今天去五叔家找小婉婉一起住好不好呀?”

“好!”卿卿立刻清脆的答应道。

惹得白灵在后面跟着跟李奥一路吐槽,这孩子一准儿有被拐的潜质。

“你们俩回府吧!”弘昼一路亲自抱着卿卿,回头对着李奥和白灵道,“你们家主子一会吵完了就该回家了,你们回去等着吧,卿卿先住我这了!”

“好嘞,五爷!”李奥捉着白灵便往新府走,心想今天这一晚上可真够折腾。





“你根本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在乎卿卿,你只在乎你自己,”傅恒声音冷冷的,

“我”尔晴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他吓得,不知道从哪儿反驳好,

傅恒并没有乘胜追击,他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门口,甚至挑着帘子,搞得车夫都以为他要搭话一样,尔晴哆嗦着把自己的腿包裹的严实了几分,冷风灌进来快要冻死人,但是她现在有点胆怯的看着这个危险人物,不敢张口提要求,

傅恒就是知道她会冷才偏要这样惩罚她,再怎么遮掩两只赤条条的长腿还是有几分裸露在外,他像狼一样的眼神冷峻而阴鹜,如果这还能意会成色欲尔晴便白活了,她现在不敢动,就等着他盯,感觉时间都快凝固了,车夫带着他们俩在北京城开启了乱逛模式,眼下尔晴都不知道跑到了哪儿,只听傅恒终于说道,“日子过起来和想起来完全是两回事,你以为只有你会对比么?”

尔晴被冷风吹得脑袋嗡嗡的,此刻却一字不漏的都听进了心里,她强装镇定的开口,“我对比什么了我。”

“璎珞从来不会有任何要求,无论是物质还是位份,她从来不会为这种事情搅起波澜,皇上十天半月把她都带在养心殿,可依旧满宫和睦,”

尔晴害怕他这样说,可偏偏他就真的这样说,而且还没有打住的意思,

“你以为她真的是怕死才不生孩子的吗?刚进宫她就怀孕过,怎么可能到了如今才开始害怕?”

尔晴望着傅恒的神色,说道璎珞的时候,仿佛一个她字都变得柔和的神情,现在他就是既然撕破了脸,便也不管不顾起来,

尔晴不知不觉的开始哭,听着傅恒继续说,“宫中孩子涉及皇储,她几次三番退避,还不是为了不让皇上难做?甚至她会托明玉来问我富察家意见,我就是生怕她卷进储君风波才迟迟假意不解,不与她作答,只希望她护好自己便罢,这些年来,我姐姐生前担心记挂的人也好,我八哥为之付出生命的富察家的荣辱也罢,你这个朝廷一等命妇,可有一天放在心上过?”

“不,不是这样的,”尔晴一边哭一边想要解释,“我也没惹什么祸啊,为什么这样说我,我一直都有好好带瑾林,珊林,卿卿”她看得出来,傅恒不想听她这些话,她自己也声音越来越弱,最后近乎于无,男人若是爱你,你怎么作都是在做自己,可如果一旦不爱了,那么便皆是错处,她惯没有顺应别人的爱好,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她自己心里也有数,

“对,你生了孩子,你有功劳,”傅恒突然话锋一转道,“但麻烦你记住,是我让你生了我的孩子,我傅恒的孩子在我这是免死金牌,但却不一定只能由你来生,”

这话已经说到凉薄至极,尔晴不敢在听下去,果然,与傅恒论真心话这件事本身就是个潘多拉魔盒,打开便是这样的恐怖,她恨自己手欠,此刻她再顾不得旗袍遮掩,伸出双手捂住耳朵逃避起来,“别说了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他突然欺身上前,在已经几近讨饶的人耳边,轻声说道,“如果嫁给我八哥,难道你就不用面对这些问题吗?我能给你嫡妻的身份,他能给你什么?侧福晋?侍妾?还是,通房丫头?”

尔晴通红的眼睛看着同样通红的傅恒,他就像个魔鬼一样不停的逼她面对,“所以你凭什么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承认你很美,”傅恒甚至轻佻的伸手拨开了她颈上的盘扣,拨散了她额前的碎发,“可同样姿色的女人,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说完他便叫车夫停车,就跟刚刚全然不顾她冷暖,此刻也全然不顾她安危,车还没停稳就径直跳了下去,

尔晴着急的掀开帘子,仿佛着魔一样的问的这话,想来她自己都要骂自己冥顽不灵,“你也会跟她说这样的话吗?”

他站在月色下,在北京城这不知名的某个地方,背对着她说,“你怎么和她比?”

他让车夫滚的声音冷漠到让人听了都打颤,尔晴把自己瑟缩在马车一角,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下山报仇的尔晴,此行简直开局完败。



PS

我的女主日常作精,此章名就叫作精玩脱的日常之爱你就爱你,不爱你就不爱你,格外发泄男主情绪了,哈哈哈哈哈我太坏了我认罪

这样平衡一下,不然哪还能一推拉就上套,那么弱智的男主怎么配叫傅恒是吧,你们不要忘了第一初恋的傲娇,在憋了一整年又被如此挑衅下的少爷脾气爆炸。。。。作精没踩好点?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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