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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名言,你可真狂啊!
嗯嗯,你说的可真对啊!

番外之萧玉

我这一生,穷尽毕生精力,都在找个立足之地。

魏夫人,恩格部新晋的穆妃,你知道长得像谁吗?
回皇后娘娘,我没见过。
我看着,倒是和青海王妃有几分相似。你要见见嘛?
我位份不够怕是不能得见。
这年头也不算短了也不见燕皇给你进进位份,怎么,你伺候的他不满意?
他从小就不满意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笑着看着元淳低头的样子,心想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啊,昔日里那般张扬的元淳公主,此刻竟然这般安分守己的认命,不过我知道这都是女人的手段罢了,国仇家恨却还要矢志不渝,对待感情这位公主还真是可歌可泣。

有新人进宫,有孩童降生,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元淳,燕北的景色总是单调而苍茫,我很无聊,想要从她脸上探究她对燕洵其他女人的态度,我实在太无聊了,无聊到想从她嘴里听故事的程度,但她死活都不讲,她爱讲的都是诸如,燕洵喜欢蓝紫,爱吃葡萄,喜欢甜食,讨厌菌类之类的小事情,这些都不是内侍能够知道的,甚至连燕洵自己都可能不会注意的,她认识的是一个我们所有人都不大了解的燕洵,所以每当我拿出为他做好的紫色寝衣,酿的葡萄美酒,亲手做的紫薯糕,他意外挑眉的时候,我都有点恶作剧般隐隐的欢喜。
如果我知道这欢喜是什么,我大概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

我的母亲来自大梁与犬戎的交界地带,身份低微,低微到生下了弟弟峰儿后,连个名号都没挣到就走了,在大梁,身份尊贵的萧策殿下年幼的时候,连皇姐都不肯叫我,更惶恐我那性格单纯善良的弟弟,简直是他的跟班而不是手足。
我七岁就进入了大梁谍者机关,十岁就已经在学习杀人,父皇告诉我,弱肉强食,胜亦生,败亦死,留不得一丝摇摆,你不是公主,从你加入谍者后,你就是一个在刀尖上舔血的赌徒。这些让我大概是不会懂得爱的意义的,所以当我知道宇文玥就是月兄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爱恋,从没开始,就结束了。

作为谍者,我很了解大魏。我也很早就知晓大魏的元淳公主。
去到大魏参加国宴,宴会上就看着她一个人的表演,表演她如何倾慕她的燕洵哥哥这个剧目,然而每个人都很尴尬,她却并不自知,在座的人精都看破不说破,看着大魏皇帝眼睛里闪烁的精光,我想美好大概总有终结的时候,幸运的是美好过吧。
满场的英俊,大魏元嵩殿下,燕洵,宇文玥,连萧策,看上的都是那个叫楚乔的女教头,男人的新鲜感和博弈欲大概就是这样的,这饭好吃吗?感觉好吃,大家都抢着吃,那一定更好吃。

我的弟弟是死在萧策的太子宫宴上的,我看到萧策那眼带桃花的笑,就总觉得很刺眼,他从小就嚣张狂妄,长大了开始扮猪吃老虎,偏偏我父皇就是吃他那一套,我身着丧服望着我的父皇,我这个所谓的弟弟,我想,大梁怕是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大魏和燕北这摊水既然搅和了,那就搅和个彻底。
我嫁给燕洵并不亏,皮相不差,风度偏偏,长安五俊死了仨,剩下的一个成了独臂侠,嫁给全须全尾的这一个,这种机遇并不多,更何况,他对大梁本就是动机不纯,这是我最好的选择了,我想为我自己,赌个立足之地。
嫁到燕北的第三年后,我就知道,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但也是最坏的选择。

我跟燕洵说,你给我粮草,我们要迷惑大梁,帮助他们攻打犬戎进犯,不然无法与萧策修好。
燕洵告诉我,与犬戎交界是你母族领地,怕萧策不出力,想帮母族你就直说,别忽悠我。
我跟燕洵说,燕北八部的妃子里有细作。
燕洵告诉我,后宫的女人都是棋子,只要不过分,留条命打发出去就好。
我跟燕洵说,仲羽阿精程远是不同类的将帅,放在一起互相克制。
燕洵告诉我,很高兴我的想法与他一致。
我不认识曾经的燕世子,我只认识这个冷酷无情杀人无数的燕皇,可他在离我最近的地方,经常无意间闪露出他的本色,或者说,是他原来的样子,他总是要在最后一刻命留一线,留着留着,我的心也跟着变得没那么锋利了。
心一钝,做事就会瞻前顾后。
我就在想,就在描摹,那个元淳爱着的,原来的燕洵,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他今天总是冷漠的表象之下,全是深深的悲伤。
变成如今的总是悲伤着的他,我就会越来越觉得,我可能毁掉了某些我说不清楚的东西,冥冥中我真的不该触碰的东西,离开大梁的时候萧策少见的问我是否确定的东西。
我的立足之地,真的是这里吗?

我不是故意想要折磨元淳,我只是想知道,燕洵心里到底有多在乎。
我每个月都要让元淳来宗庙祠堂跪着,他一次也没有来过,她也从不告饶,我从一开始盼着他来想看戏,到后来怕他真的会来,到最后,我看到元淳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就很生气。
谍者回报,魏妃回宫与皇嬉戏,皇背其赏灯。
我心里恨,我恨自己,竟变得比当年的元淳还要蠢,男人,不就是你越抢他越跑的人嘛?
可若是你爱他,你如何能不追着他跑呢?
我每次策马登高,远远的望着皇宫,心里总在捉摸,那从不允许我进入的长笙宫里,他们在做什么呢?
他可穿着我亲手做的寝衣了?他可看到我装做漫不经心却兜了底的大梁地图了?他可知道我下定决心拿出破解了宇文玥与元彻的信使往来给他看了?
他在哪儿了?
什么时候来看我?

他来了,也总是步履匆匆,心神不宁,我只能不断的,出卖我知道的东西,换他舒展眉眼的哪怕一瞬间,我把一颗真心,一层层拨开,给他看。
可他看完了就算了,我也会泄气,我这个剥法,哪有当年元淳剥的痛快啊,那时候他都不为所动,现如今,又能如何?
初一和十五,他会来,可他的身上,都是她的味道。
隐隐的香,刺的我心痛。
我不能承认,甚至我的骄傲告诉我,我一点都不痛。

桃姬瞄上了她,被你知道了居然要杀掉,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她病了,整个宫都要地动山摇,太医院要集体去报道;宫宴上她坐的远了,隔着一整个宴会你都要望着她是否吃好;太医说她身体不好缺东西应该常吃胡萝卜,这胡萝卜在燕北就成了必备佳品,人人都要吃;我在宴会上让她穿舞娘的衣服出丑,你就此不允许舞娘穿露肩露腿的舞衣。
心里如果记得紧了,大概就看得清楚了。
你知不知道,刻意为之反而蹊跷,就这么简简单单,理所当然的,她永远值得最好的,这件事这条线时刻悬在你心里,你手上,这才最可怕。
因为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多么重视她。
人人都说,楚乔是你江山为聘的女人,你不爱元淳,可那是因为元淳过得好好的,如果她过得不好,你眼里连一分钟都不想等。
我站在离你们最近的地方,看着你们对彼此最深的眷恋,我扶着自己的后冠,我想,立足之地,怕是又要没有了。
所以这燕北供奉着牌位的宗庙祠堂,是我唯一,能让你止步的地方。
黑鹰军卫队里你安排了太多归降的长安人了,你从不明示,但在他们好多人心里,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燕洵,她有一天如果存心害死你,你都无法反击。
或许,你还会巴巴的把命送上,免得她受累才好。
随着时间流逝,你的后悔,你的依恋,你的辜负,一点一点浮上心头,对她,你满心的,重头再来,已经再明显不过。

“我怀孕了。”我有点忐忑的告诉你,
你终于抬起头,凝视我起来,时间长到我已经有些尴尬,
“恭喜你得偿所愿,”你起身甚至笑了笑,“那我就功成身退了。”
我有一肚子的话,心里思考了又思考,盘算了又盘算,然后全数咽了回去,望着你的步伐,只能低声告诉你,时辰不早了,走回长笙宫怕是要打扰到入梦之人了。
你果然退了回来,笑着说也是,然后继续看你的书,
我还是不死心,躺在你身边,很久不能入睡,直到听到你说,“萧玉,此次出兵安南耗时不会短,我走之前会把水享升到贵妃。”
“怕我有孕的消息不好交代?”
“不是。”
“那是什么?”
“她喜欢的好些穿戴首饰,位份不够用不上。”

我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我想不清楚,这到底算什么。

我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知道俘虏了元嵩,我带着元淳第一时间去迎接了你们,看着元淳被打,你简直心疼的无法掩饰,看着出兵良久,脸颊消瘦的你,一眼都没有多看我,我就疑心,难道还不够显怀吗?
后来,孩子的名字都是我定的,你说我定就好。
我把你的敷衍全当尊重。
直到你出兵长安,天牢里元淳终于说出了她知道的,我的秘密,我知道我已经在漫长的岁月里,错过了弄死她的机会,更何况,也许一开始,我就没有机会。
她在你身边,她如何可以受别人的委屈呢。
她笑着问我,你可会为了我给我改名换姓?我生为萧玉,以萧玉之名嫁给燕洵,我还可以变成谁呢?
我抱着丰儿那软软的一小团,他握着玉佩的手,我亲了又亲,我真的不想走,不想放开他们的手。
这一辈子,我都在试图抓住别人,可我抓不住,一个都不行。

我最后一次去见你。
你依旧在刻玉,我知道这一次大概是给元淳的了,虽然我也想要,但是我知道我等不到了。
你问我燕丰如果萧策要,给不给。
我告诉你只要留他一命,怎样都好。
你说我没事的话可以走了。
我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你在我身后,低声说,萧玉,如果不是这些事,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的,但是你做的过分了,我不能让你回燕北了。
我想,我至少得到了你的说明。
我自始至终都在扮演一个为了荣华富贵,不惜搅动两国甚至几国关系的谍者公主。
我从未对人说过,在人生的最后,作为丰儿的母亲,你的妻子,我找到了我的立足之地,我死而无憾了。

那一年在大魏,我看着元淳拉着你在树下,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好玩的事情,笑的前仰后合,我大概从那个时候起,就只是单纯的想变成她那样的公主,喜欢一个笑成你那样的人,欣赏那样美丽的月色而已吧。
我饮下最后这杯酒,不为这份爱,留一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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