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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名言,你可真狂啊!
嗯嗯,你说的可真对啊!

渡魂(九)真相是真

尔晴与傅恒的这番话,连夜便被传回了养心殿,今日侍寝在养心殿的令妃一边亲自伺候着皇上洗脚,一遍低眉顺眼的跟着听暗卫的回报,待到听的差不多了,皇上终于抬起了因醉酒而变得微红的脸庞,叫退了其余人等,抚了抚令妃头上的绛紫绒花,轻声道,

“原本容音的事情,朕怕富察老妇人承受不来,本也是预备待傅恒回来,跟他一人言说的,看来明日,他就该来兴师问罪,调查那所谓的幕后黑手了。”

令妃笑了笑,心说这喜塔腊尔晴为自己辩护的倒是利索,三言两语,不遮不掩,就把事情犹如踢皮球一样踢远了去了,于是笑笑道,

“纯妃就是幕后黑手,这板上钉钉的真相,人证物证虽然俱在,可她本人却已死,说来现在跟富察家交代起来,反倒显得不那么光明磊落了。”

令妃的意思皇上懂得,毕竟从前皇后与纯妃最是要好,傅恒与纯妃也是从小就熟识的,眼下无法正面对峙,总归显得有作假的嫌疑,皇上看了看令妃隐忍的怒意,略带着几分亲切体贴笑着道,

“从前皇后就待你亲厚,为了皇后与永琮,你也是尽心竭力追寻真相,这事,就由你去同傅恒言说吧,朕说了,他有什么疑问反倒不好张口,跟你,他也好解惑的彻底,你觉得呢?”

让一个如今风头正盛的妃子去私会外臣,就如同今日安排好的,让傅恒与尔晴见上一面,实在是越矩,可皇上金口玉言,谁人能够反驳,常言道,最是难懂帝王心,可令妃却总归是懂的比别人多的,皇上心里对她和傅恒的往事怀有芥蒂,只要有机会,大概都要查探一番,令妃自问既然进了宫,就没有回头之路,此刻淡淡笑了,抬着那双勾人的丹凤眼,瞥了一瞥,轻声道,

“既然皇上吩咐了,臣妾必不辱使命,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那最是难缠之人,恐怕又有追查真凶的借口,去缠着富察大人了吧,可真是讨厌的很!”

令妃这话说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喜塔腊尔晴,如今她认罪认罚,一副为了活着什么都不要了的鹌鹑模样,令妃自问当日行径鲁莽,这宫中有的是人比她位高权重,借他人之手,得自己益处,自然是宫中守则,所以最近玩够了,不想总是惦记着劳费自己心神,便觉得要她死还是得皇上决断才行,却见皇上今日不同于往昔那般,对那人嘲讽蔑视,话头竟左偏右闪,偏不提及。

眼下听了这话,竟然也是没什么反应,令妃眼看着皇上低头不语朝东暖阁走去,那是皇上从不允许旁人进去休息的地方,哪怕是陪侍养心殿的妃子,也只能休息在西暖阁,

“永琏从小,都是她带大的。”

令妃一抖,确实没想到,今日的那番对话之中,原来最保她喜塔腊尔晴命的,竟然是这句,她暗暗咬牙无奈,性格之中的莽撞此刻全数冒了出来,拍了拍袍子站起身,声音颇为冷淡道,

“哟,臣妾还忘了福康安这茬了!”

皇上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酒后无德的也不是别人,当日压倒容音精神的也不是别人,若要比量罪责,他自问也罪孽深重,所以在杀尔晴这件事上,他第一次犹豫了,

“过犹不及。”

皇上想了半天,最后撂下了这句话,不知道是在检讨从前的错误,还是在指定今后的处置,也可能都是。

令妃听了这话冷笑一声,快步朝自己的西暖阁走去,然后不待人伺候,便砰的一声扣紧了门,声音极为放肆的远远传来,

“既然皇上让我跟富察大人说真相,那跟魏夫人说真相的任务,必是皇上自己了!”

李玉每每都会被这受宠的令妃的狂纵行径吓到,此刻也是拉着东暖阁的门,颤颤巍巍的看着皇上脸色,皇上披着褂子,拿起一封折子叹了口气吩咐道,

“行了,下去吧,把门关上,朕这不需要伺候了。”

李玉撇了撇嘴,扶着臃肿的肚子连忙往后退,待到退的差不多了才听到一声不大的吩咐,

“明日找个时间,把那毒妇带来,朕要见见她。”

李玉认为毒妇的概念,便是不疑有他的喜塔腊尔晴,于是轻声道,“嗻。”

“看住你的嘴!”

皇上绕是低着头,饶是放过了令妃刚刚的放肆,却是霎时间又恢复了帝王的冷酷本色,李玉吓得差点跌倒,这次赶忙大声道,

“嗻。”

皇上细不可闻的一声“啧”,显得懊悔,显得无奈,显得恼怒,显得种种种种情绪交杂,李玉合计着,看在福小爷份上,他可不想彻底去得罪那惯爱变脸的人,哪怕如今,她狗屁不是。



尔晴端着管家送来的药丸,放在阳光底下,左右查探,半天也不出声,惹得躺在床上养风寒的魏婴大声问,

“喂,你在干嘛呢?给我喝点水!”

尔晴听话的放下了手头的事情,端了水朝那人嘴边递去,

“活过来啦?昨天你发烧,在外面看着你脑袋,都直冒热气儿了。”

魏婴喝妥了水,翻了个身,歪在床上继续养着他那确实不舒服的身体,朗声道,

“哎,没事,一个小风寒而已。”

尔晴叹了口气,接回水杯,把那药丸递给魏婴,疑惑道,

“这什么东西,我见你整日吃,都是你爹给你的?”

魏婴接过药丸,随手捏把捏把捏出了容易下口的形状,没两下就咽了,

“嗯,我从小身体就弱,这是保命的药,就算没饭吃的时候,药也是不会断的。”

尔晴见惯了宫里的恶心事,出于本能道,

“莫不是毒药,越吃身体越不好?”

他们生活在一起几个月了,魏婴的身体无论怎么将养,都是好好坏坏没个准数,尤其是如今他们走开始学习药理脉象,尔晴便钻研了起来,按照脉象来说,魏婴也并非这般体弱,可往往表现出来的却总是这般不济,

“哪儿有的事儿!我一个瞎子,谁害我做什么!”

尔晴眼看着魏婴躺在那翘起个二郎腿,开始抠脚丫子的神奇模样想了想,

“嗯,你说的有理。”

午后宫中便传来了消息让尔晴进去一趟,魏婴躺在床上冷不丁的坐起来,默默的开始穿衣服,尔晴推了推他问道,

“你干嘛?”

“我陪你吧。”那人早上还好好的,过了午后又有点发热的模样,声音也憨憨的,听得出来在努力压抑着咳嗽,尔晴望了望外间看样子又在憋着大雪的样子,制止了魏婴道,

“别去了呀,太医院那边都告假了,你一个外男出出进进哪里那么方便的。”

“我有点不放心你呀。”

这几个月里,很多次莫名刁难,然后尔晴风淡云轻的回来,半个字不同魏婴说,然后等魏婴从太医院听人闲聊说起的折磨事例,魏婴觉得这样很不好,既然说好了同盟,就得有同盟道义,于是后来只要能,他大抵都陪着她,

尔晴瞧着魏婴这幅完全不妥协,一定要跟着的做派,打趣起他来,

“哎呀,你不就是抠么,每次回来若是被糟蹋大了,这身体总免不得破损,耗费您老人家的残魂来修复,特心疼是吧?”

以往魏婴总要反驳几句他并没有那么抠,反倒是她时常给他添麻烦,浪费残魂而不自知,今天也不知道是病的没了精神,还是实在来了脾气,尔晴眼见他不出声,气氛有些冷场,便赶忙好好说道,

“我保证,我会爱惜自己,绝不瞎折腾,而且你跟着我,你难受,我也难受。”

魏婴终于老老实实的坐下了,自己踩着自己的鞋,半穿不穿的样子,大半天才又哈哈一笑,如往昔般灿烂模样道,

“那你自己小心点,”

尔晴了然的笑笑,走过去拍了拍魏婴肩头,要他继续躺下休息,却听他认真说道,

“尔晴,我是说,你要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尔晴抚了抚领口,轻声道,

“没事的,这世上只有你不嫌弃我是冰凉冰凉的,我知道的。”

“改天,”魏婴躺在那又翘起了二郎腿,“我给你弄个瓶子,就不用每次收魂都要用我吹笛子来收,你也能帮忙收一收,什么死猫烂狗的多收点,我们攒着个大的,好给你换一副血身,到时候你就知道冷暖了。”

尔晴听着魏婴这像安慰小孩子的话,顽皮一笑,

“那有什么稀罕,我才不要,有那富裕的你还不如给我一副眉毛!!”

魏婴听了这话噗嗤笑出了声,扭着脚腕气人,

“就不给你眉毛!”

知道冷暖,就没法数九寒冬的洗一整天衣服。

知道冷暖,就没法跪在紫禁城游走一整个圈。

知道冷暖,就会生出恨,生出怨,生出恶意。

我死都死了,如今陪着活人玩把戏,她们以为迫害我,实则我根本没感觉。

这不就是最大的讽刺,最上乘的应对了么。

魏婴,活人才有执着,我跟着你,还能多看一眼安儿,多帮你活得舒服点,这就足够了。

从前为家人,家人舍弃了我。

从前争名逐利,到头来一场成空。

从前我爱一个人,他却最是讨厌我。

所以,我没有完美的做人的经验,我便想着,做个超脱,悠闲,随心的鬼就好了。

“那就是毒药,笨蛋,我爹一直想让我死啊。”

魏婴在床上翻了个身,听着那人离开,关门,远走的脚步声,悠悠说道。

他有十足的抵抗人间恶意的本领,那便是,顺其自然,听之任之。

若是死了?

死了便正好回去阎王殿抓阄去。

魏婴是大悟,得道升仙,拥有一颗金丹,才是他的终级梦想。

做人有什么意思。

魏婴蒙上头,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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